这些日子老天时阴时雨,今夜竟然一轮明月高悬。望着窗外难得一见的皓月,不禁浮想连翩。两次到荷兰,在荷兰与我的朋友、我的导师、我的同事交往中的一些事儿,忽然如此清晰地浮现脑海,于是有了这篇关于我的导师的文字——
威严的教授
这次到荷兰,是荷兰的一个基金会为我提供了研究经费。为我申请经费的是阿姆斯特丹大学的Ｌ教授。这位Ｌ教授当时并不认识我,她是从另一位教授那里了解到我的研究课题,感到兴趣,于是为我争取到了这笔资助。按照此处的习惯说法,这位Ｌ教授就是我在这里的“老板”。
我到荷兰时,“老板”正在巴黎开会,一周后,她回来了。面见“老板”之前,我一直十分紧张。因为,早已有人告诉我,这位Ｌ教授在荷兰名气很大,早在三十前,她就是荷兰“争取妇女平等权力运动”的主要领导人,经常在电视上发表讲话,代表妇女向政府有关部门提建议,提要求,甚至与有关人士进行电视辩论。用中国时髦的话说,Ｌ教授无疑是一位荷兰著名的“女强人”。
星期一下午,怀着敬畏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,我第一次去面见Ｌ教授。我到得早了一点,于是等在Ｌ教授办公室外边的走廊上。Ｌ教授办公室的门敞开着,她正在和秘书谈话。Ｌ教授给我的第一眼印象就十分深刻: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,估计总有85公斤以上的体重。“一切都象是经过放大的,不知脾气是否也经过放大？”这念头在脑海中刚一闪而过,我立刻为自己的不恭诚惶诚恐。我可以清楚地听到教授和秘书谈话的声音,她们用的是荷兰语,又说得很快,虽然我压根听不懂她们说话的内容,但是,从教授的口吻中,我完全可以感觉到教授的“威严”,不觉心中又增加了几分紧张。
和蔼的大姐
三点整,教授准时结束了她与秘书的谈话,请我走进了她的办公室。
“听说你有一个儿子,是吧？几岁了？你来这里,谁照顾他啊？”出乎我意料之外,教授用十分亲切的口吻和我拉起了家常。
“是的,我儿子只有六岁,现在和他的爸爸在一起。”我答道。
“太不容易了,太不容易了！”教授连声说道,“作为一个女性,要干事业,还要当母亲,真难啊！我没有孩子,可你知道吗,我非常喜欢孩子……我接触过许许多多的母亲,我很理解母亲的心情。六岁,你的儿子才六岁！多可爱的小宝贝啊！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,你现在一定非常、非常想你的儿子,是吗？我相信你的儿子也一定在想他的妈妈！让我们一同来想想办法,千万别使你儿子那幼小的心灵因为妈妈的离开而受到伤害……”
教授这一番话,说得那么真诚,那么动情,霎时间,一股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,我不再觉得自己正面对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外国“老板”,一位威严的教授,而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,一位和我一样的普普通通的女性,甚至,就象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姐。我们之间的距离立刻就缩短了。
我和“老板”的交往,就这样在充满温馨与理解中开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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